第一百零七章 夜话-《雪满长安道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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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赵无故讨了个没趣,朝后挪了挪。令月原本与赵无故无多交集,只是她的夫君失踪后,徐妪将两人硬扯在一起。她心知是冤枉了赵无故,却又无法辩清。这一路走来,赵无故性情憨厚,亦为谦谦君子,对她们婆媳颇多看顾,她心存感激。这时看他窘迫的模样,又好笑又怜惜,柔声道:“你说说,为什么要抓我们。”

    赵无故眼睛一亮,身子前倾,徐妪瞪了一眼。他尴尬地咧咧嘴,挺直身子坐好,只一会,又稍稍前倾,轻声道:“我觉得,衡三有一点说的是实情,就是他是奉命行事,还有,他并非要害我们。问题是,那人为何要命他关押我们?”说罢目光掠过婆媳俩。

    徐妪婆媳俩果然被他的话吸引住了,皱着眉头思索。他得意一笑:“就是因为那人与庞萌有仇,要害他。所以衡三、衡四自称是朔方狱吏。”

    徐妪不解:“要害庞萌,抓我们干吗?”

    赵无故伸出头扫了眼楼下,楼下无人,他挪了下身子,凑近婆媳俩:“你想啊,我们朔方十囚去长安廷尉府归案,理应有狱吏押送,可是庞萌让我们自己去。”

    “是呀,这庞萌目无法度。”徐妪愤愤不平,若是有狱吏押送,她就不必跟来。“脑子里哪根筋搭错,居然让你们自行去长安,也不怕朝廷降罪。”她一激动就要站起,不想撞着了屋顶,“哎哟”一声捂住脑袋,瞧了下四周,才想起目前的处境,于是坐下,一些话也生生咽了回去。她还是止不住心中怨恨,暗自骂道,奸夫淫妇,正好称了你们的心,我若不跟来,也不知会做出什么苟且之事。

    徐妪说庞萌目无法度,赵无故听了一时不知如何回应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。令月倒也机灵,见状有意缓和气氛,道:“婆婆说的是呀。可他们要害庞萌,抓我们干吗?”

    赵无故挠了挠耳朵根,讪讪道:“也不知庞萌为何这样做,确实冒着风险。若是有人不能如期归案,他就要担下纵囚的罪责。所以,我觉得是有人要加害庞萌,故意将我们扣下,待十天半月后,就误了行程,廷尉府必然重责庞萌,还会杀头。”

    徐妪疑惑道:“这么严重啊?”

    赵无故点点头:“搞的不好十个囚犯也会连坐,我们会被指控负罪潜逃。”

    徐妪听了先是一惊,旋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:“你不是正好可以逃匿吗。”

    赵无故有些生气了,涨红了脸说道:“君子诚之为贵。我又没做犯法之事,为何要逃匿啊。”

    徐妪口中啧啧,一脸不屑,道:“你有没有犯法,自有廷尉审断。也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。”

    眼看两人争执起来,令月在旁左右为难,心想,徐妪年老固执,还是劝劝赵无故为好。她稍稍侧过脸,避开徐妪的视线,给赵无故使了个眼色,皱了皱眉,撇了下嘴,又悄悄摇摇手,示意他不要与徐妪争执。

    赵无故也觉得与徐妪说不清,心忖,夏虫不可以语冰。于是脸上浮出笑容,道:“徐婆婆,你说的对,我有没有犯法,自有廷尉审断。”

    徐妪见状,也就宽容一笑。赵无故略微顿了顿:“刚才说到哪里?”想了一下,接着前面的话题说道:“这样看来,他们还不会加害于我们。只是,我们在这里关了十几天,且不说吃喝用度,就是闷在这黑屋里,也要闷出癫疾的。”

    徐妪道:“是呀,我当下就要犯疯病了。”令月偷偷一笑,暗道,你早就有疯病了。

    赵无故见她愿意好好听他说话了,挺了下酸痛的腰,然后盘腿坐好,让自己舒服些,道:“今日之事,我与你捋一捋。”徐妪点点头,让他说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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